第十九章 一箭东来(2/3)
在这片大名鼎鼎的浮渚滩上,魔教曾有十万人在这里折戟沉沙,据说浮渚滩上一度哀鸿遍野,血流漂橹。民间传言这里百年间都有冤魂厉鬼不肯归去阴曹地府,就盼着楚雄山阴魂归来,带着他们重整旗鼓,杀入上京城,与大兴王朝不死不休。
李月白神游物外,二人无话,直到顺着狭窄河道转入一方溪水,再看向远处,山村老树,炊烟袅袅,分外祥和。
远处一张竹筏顺水而行,上面老者两鬓微白,披着一身蓑衣,与普通老者无异。老者拿起削尖的竹节向着水中刺去,手法看不出如何玄妙,但神奇的是每一出手则必是一尾大鱼,如此下来片刻间渔获有了六七尾,老者见好就收,用草绳将几尾大鱼扎成两堆,拿着一杆长竹撑着水,靠岸,提着一堆渔获走上石头小路,向村子深处走去。
有白衣人带路,李月白二人向着一间院落走去。
方才的老者正拎着鱼回来,看到李月白二人并无意外,倒是这魔教妖人笑着喊了一声爹,李月白一惊之下险些被门槛绊倒,原本只是要对付这个小魔头,如今却又来一个老魔头,以一敌二,似乎形势险峻呐。
老者朝着李月白眯眼一笑,仿佛是看自己某个后生晚辈,说了一声先坐下,熟练拍鱼去鳞。李月白此时看着尚且在张着嘴呼吸的活鱼啪啪几下就被老人拍死,胆战心惊,早就听说过魔教中人与正道人士背道而驰的歹毒手段,什么好挖人心肝,断人四肢,很怕自己才是今日的主菜。
老人亲自做了饭菜,直到酒过半巡,老者脸庞微红,之前拎了一坛女儿红,就着酒李月白胡诌了一段典故,无非是老父亲树下埋酒等女儿出嫁,结局皆大欢喜。
对面的白衣人却冷笑道,“这世间的女子,嫁了人有几个是过的幸福的?”
老者听着被酒呛了嗓子,咳嗽了两声,眼角些微溢出泪水,如何也不像是会多愁善感的老人端详着酒碗里的女儿红,信誓旦旦道,“我要有闺女啊,她要是不愿,不嫁人又如何?嫁了人过的日子不顺心,休了那丈夫又如何?”
老人这话实在有些惊世骇俗,要说哪家姑娘说不嫁人,就少不了周围人的指指点点,等着说出休夫,在旁人眼中那就是大逆不道了,如今哪怕江湖上有任性的豪杰女侠,高门大户也有颐指气使的公主小姐,三从四德嫁夫从夫的思想也依然根深蒂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当然若是真有人这么做,李月白倒是打心眼里佩服,李月白最看不起的就是自己做错了事推给女人的男人,实在不算个爷们,没看那么多的亡国之君,一个个到了生死关头都说身边的红颜是祸水?
老者看着一副的确应当如此神情的李月白,心道这小子很对自己胃口嘛,拍了一拍李月白肩膀,似乎掏心掏肺道,“我要真有个闺女,就嫁给你了!”
李月白尚在没心没肺与老人碰碗,骤然觉得后背冷飕飕的,扭头看向一旁带着笑意的白衣魔头,只觉得这魔头莫名的满身杀气啊!
老人夹了鱼肉,还想和李月白吹嘘自个儿的手艺,下一刻突然筷子悬在空中,转而望向门外。
门帘被风卷起,湖水平静无波,只有几只飞鸟划过水面。
李月白只觉得对面坐着的老者这片刻间气质陡然不同,心中刚升起警觉,老人忽然又放下心神,向着椅背上一靠。
屋内气氛骤然凝滞,李月白坐立不安,心中骂了一声娘,心中默数一二三声之后,桌对面老者骤然抬手,一支竹筷被抛出去,刺破窗纸,接着扑哧一声响,窗纸骤然被鲜血染红,屋内顿时弥漫起一股血腥气。
李月白站起身打开木窗,窗下人已死,一筷封喉,身上衣服并无特殊,是随处可见的普通布料,腰间有匕首短刀,亦无明显记号,只是有粗布在脸上遮挡容貌,虽然看不见面容,但李月白凭着这么多年的熟悉,也看出这并非是剑宫中人,心神大定。
只要不是剑宫刺客向着老人出手,李月白并无兴趣管谁死谁活,只是在心中感慨了一句,果然不愧是江湖人人人喊打的魔教中人,就是不知这眨眼间死去的是哪家准备除魔卫道的江湖好汉了。
正要转身回来,李月白耳朵一动,忽地听到一阵啸声,下意识向着远处看去。
当头一箭东来。
李月白下意识一个翻滚,下一刻箭头撕破肩头布料,方向被带偏了几分,向着身后那白衣魔头射去,结果这白衣人只是拿脚尖点地,青灰色圆头布鞋在地面上一踩,连同椅子已经向后退了一步,正好与这支箭擦身而过,扭头看去,箭头插入墙壁之中,颤动不止。
再抬头,窗外箭矢如云。
老者一声冷哼,从椅子上站起来,一脚揣上门板,接着砰砰砰一连数声,数只箭矢扎上门板,半寸厚的木门被扎透,穿成刺猬一般。老者侧身避过一支从窗纸上穿透进来的箭矢,阴沉着脸走向墙壁,伸手将箭矢拔下来,大拇指轻轻摩挲锋锐箭头,望向门外脸色阴沉不定。
而这样一近看,李月白神情有异,惊呼了一声,“弩?”
若是普通百姓,大概还分不出其中差别,因为材质和制作工艺的不同,李月一眼看出这些箭矢并不是弓箭,而是速度更快杀伤更大的弩箭。弩箭问世也就三五百年间,如今早就作为军中利器,能够被江湖中人拿到的少之又少,就连西湖剑宫中也不过是收藏了各个样式的各一柄,若是江湖仇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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