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二十一章 千年太岁（上）(1/2)

明月夜夜多梦，她细细想来，应该是自紫气阁中回来开始的。或许是自己对南子墨和花灵多少有些愧疚吧，日思过度，夜里便形成了梦。明月再无往日的英姿飒爽，她面容有些憔悴的靠在西京水榭的扶栏上心事重重。作为一个杀手，她好像已经忘记了愧疚是一种什么感觉，直至那一天，花灵跪在紫气阁冰冷的青砖上掩面痛哭，自己竟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她想自己在那一刻，应该是无比丑陋的，她甚至在心中开始唾弃自己。

追溯起来，明月最初到紫气阁原是为了一株千年太岁。有一天，明伏突然间将明月唤到跟前问起“你和裴闻的五年婚期就快到了吧？”

明月不知明伏是何用意，没说话，只点点头。

明伏见她不说话，便又问道“当初我没有直接应允了你们的婚事，月儿莫不是再怪叔父吧？”

明月不敢再不言语，忙说道“月儿怎会怪叔父，叔父选下这五年的婚期，自是有叔父的道理，也必定是为月儿好”

明伏点了点头“还是月儿最懂事，想裴闻素来莽莽撞撞，磨一磨他的心性总是好的”。

明月走上前，轻轻为明伏捶了捶肩膀“叔父说得对”。

明伏叹了口气“叔父心中甚是想看到月儿大婚，只是最近时而觉得有气无力，食之无味，想是大限将至，怕是不能送月儿出嫁了”。

明月知道明伏话中有话，忙劝慰道“叔父多虑了，想是最近没休息好”

“人越老了，竟然越怕死，呵呵。”

“叔父莫说这丧气话”

“月儿，你可愿意为叔父寻一味长生不老之药？”

明月心中暗想，这世间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之药，但又想明伏断不会随便说起，便问道：“这药要去哪里寻呢？”

“这药就是一株千年太岁，就在紫气阁中”明伏看明月略有惊讶之色，又接着说道“传说，这就是秦始皇苦苦找寻的长生不老之药。”

“月儿即刻起去紫气阁”明月顿了顿又说道“叔父是月儿的亲人，月儿要叔父早早好起来亲自送月儿出嫁”

明伏微笑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明月原是未将紫气阁放在眼中，待想了办法混进其中之后，才发现紫气阁虽不是多大的门派，但当家人华裳却深不可测，紫气阁在江湖中颇有威名，她不敢贸然行事，暂拜入紫气阁门下，蛰伏在此。怎想紫气阁的少阁主南子墨对自己一见钟情，索性将计就计，假意取悦于他，以此提升了在紫气阁中的地位。虽是如此，但一段时日过去了，明月都没有探听到那株千年太岁藏在何处。她原是不着急，一边与南子墨卿卿我我，一边等候时机，怎想一次到西京城借采买之机回了趟水榭，在城中远远见裴闻进了一户人家，原是想喊住他，后来一想过于张扬不好，索性就到了对面的酒楼等裴闻出来。怎料一等就是一下午，却不见崔皓裴闻出来。明月心想定是出事了，等入了夜，翻墙而入，就见裴闻躺在一个八角亭中。

明月奔向八角亭，还未到了裴闻身边，就觉一阵恍惚，她知道定有古怪，忙屏住呼吸背着裴闻离开，寻了家客栈住了下来。她见裴闻满面通红，如醉酒般，心里便已猜出这八角亭四周的湖水中撒有谪仙醉。她用清水擦了擦裴闻的脸，又用力在他人中穴上掐了掐，裴闻却一动也未动。明月不由急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喊道“裴闻，裴闻”裴闻竟如醉死一般，毫无反应。

明月顾不得其他，忙去医馆寻了个大夫回来。那大夫的医术在西京城中是一等一的，在睡梦中被明月弄了出来，原是心有不愿，就见他颤颤悠悠的把着裴闻的脉，连连摇头：“吸入谪仙醉太多，没办法了”

明月一急，一把拽住大夫的手“他若醒不来，你也别想活”

那大夫疼的龇牙咧嘴，讨饶道“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虽有一个方子，但需要百草霜作药引”

明月的手加了力道“那你去寻啊”

大夫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却不是寻常的百草霜，要将九死还魂草放入鎏金银香炉中，整整烧上两天后取附着的百草霜。我就是死了，也没地去寻那九死还魂草和鎏金银香炉啊”

明月知道他所言非虚，便放了那大夫。

那大夫惊魂未定，对着明月连连叩首，逃回家中。他左思右量，怕明月寻不到百草霜在找上门来，连夜带着一家老小逃出了西京城。

明月大怒，心有不甘，便折回了那户人家，杀了那一家老小，又用化尸水将他们化了个干净。临出门时，撞上了一个麻衣女子，明月原想将那女子一起杀了，却见她只对着自己嘿嘿傻笑，一脸胭脂胡乱涂抹，将嘴周围也涂得通红，原是一个痴傻之人，遂不再理会她，匆匆回了客栈，将裴闻偷偷藏在采买的马车中，方才叫醒同来的弟子，匆匆回了紫气阁。出了城门只走了一段路，就听轰隆一声雷响，西京城隐没于一场大雨之中。明月不由冷笑一下，想那恶人终有恶报，那场大雨将一切痕迹冲涮得一干二净，不过即便没有那场大雨，明月也无所畏惧。

明月将裴闻带回紫气阁，藏在一间柴房的暗室中一边偷偷照料，一边计划如何去寻那百霜草。也是裴闻命不该绝，公孙白羽先是寻至江湖，后又带回百霜草，救了裴闻一命。

公孙白羽急着去巴子别都，他前脚刚走，后脚裴闻就醒来了，两人将这万般事由从头讲了一番，裴闻不免心中感慨，握着明月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