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小萝卜头(1/2)

真的多少年没有被老师在课堂上抓包了，竟然在1930年代被老师训。虽然有些丢脸，但是……体验竟然蛮新奇。

林瑜就这样在班上一战成名了。下课后，全班大大小小的萝卜头全都围过来，像看西洋画一样看林瑜这个大姐姐。

“姐姐为什么这么大了还跟我们一个班啊？”

“姐姐好厉害，一点都不怕老师。”

“姐姐带我们出去玩。”

这些小孩倒是敏锐，只敢围过来跟她说话，不敢招惹个子更高的顾元峰。好在顾元峰这些日子被林瑜训练过，并不十分惊慌。林瑜用眼神鼓励他跟这些小萝卜头说话，她挤眉弄眼了半天，顾元峰都没有张口，林瑜只好推他一把。

“你们要不要玩游戏？这个哥哥带你们去玩好不好？我们玩老鹰捉小鸡？”

“什么是老鹰捉小鸡？”一个大眼睛的小胖子问。

“老鹰捉小鸡就是……”

林瑜没能完整的解释，因为下一堂课就要开始了。萝卜头们纷纷跑回了座位。大眼睛的小胖子憋了一节课，上课的时候不时回头看林瑜，心里痒痒的就想知道什么是老鹰捉小鸡。等这堂算术课结束，他就急不可耐的奔过来，扯着林瑜的袖子奶声奶气问。

“姐姐，什么是老鹰捉小鸡。”

林瑜摸摸大眼睛娃娃的脑袋，又看着围过来的小孩子，笑道：“你要是答应姐姐，以后不许欺负这个哥哥，我就带你们一起去玩老鹰捉小鸡，怎么样？”

一群小孩子瞅了瞅顾元峰，又瞅了瞅林瑜，纷纷点头如捣蒜。林瑜感觉自己瞬间变成了孩子王，颇有几分自得。她拖着顾元峰往外走，一路蜂拥着一大群矮冬瓜，像个山大王出巡一般。出乎意料的，顾元峰竟然也没有拒绝。

一群人站到课堂外的草地上，林瑜大声宣讲了游戏规则，怕孩子们没听懂，反复讲了三遍。然后指派：“顾元峰哥哥个子最高，你来扮演老母鸡，我个头高，跑得快，我来扮演老鹰。你们按个头从矮到高排好，抓住前面同学的衣服。最前面的小豆丁，就是你啦，抓住这个大哥哥的衣服。好啦，我要开始了。”

古老的游戏是有它的魅力，这些小孩子平时在家也难得有这么一大群人一起玩的机会。顾元峰虽然开始有些手足无措，但是毕竟不笨的，很快他就明白了自己的职责，面对着眼前张牙舞爪的林瑜，他也飞快的跑动起来了。

从林瑜跑动起来开始，整个学堂的草地上快要沸腾了。林瑜人高腿长，又是游戏老手，就算故意放水，也能轻易的捉住几个掉在尾巴上的“小鸡”。被抓住的小孩懊恼的站在旁边加油，没被抓住的则尖叫着跑开了。一大群七八岁的童音的笑声闹声，引来了学校其他年级的旁观。某种意义上，顾元峰和林瑜就这样全校出名了。

然而林瑜还不知道这些，她只是希望能给顾元峰找个机会，让他融入到这群小孩子里去。顾元峰涉世未深，又对大人的世界太过胆怯。对他来说，只有同龄人或者更小的孩子的圈子才是他可以放下心防的。而游戏正好是最容易融入同学的方法。

晚上回家的时候，顾元峰明显变得活泼起来，他问林瑜：“我们明天还玩这个游戏吗？”

林瑜也很高兴，摸着他的头说：“好，我们明天继续玩。但是我们要把今天的作业写完才行。”

顾元峰乖巧的点头。

多与人相处果然是有用的。顾元峰的病情正朝着令人欣喜的方向走去，让林瑜这个前心理学学生也倍感欣慰。

坐在回程的老爷车里，林瑜突然惦记着，如果顾元峰再好一点，她能够离开他了，是不是她就有机会去拿放在马场草垛里的两根金镯子。

晚饭是和全家人一起吃的，林瑜是个丫头，自然没资格上桌，她只能垂手站在顾元峰的旁边。

顾元瑛穿着鲜亮的鹅黄色洋装，看上去比平时更加娇嫩了。白日里的兴奋劲儿尚未退下，让她的脸上散发着别样的光彩。

顾元峥瞥了一眼低眉顺眼的林瑜，又看着顾元瑛，用筷子拨弄着盘子里一根青菜不屑道：“怎么啦？不就是做个翻译嘛，值得你这么兴奋？美国的大使能怎么样？不过是两只眼睛一只鼻子。”

顾元瑛略得意扬起嘴角：“二哥你就是嫉妒我，我都闻见了酸味啦。”

顾元瑛是顾家这一辈唯一的女儿，仗着伯父伯母宠爱，父亲又不在家，因此就算对上顾元峥也是不让分毫。顾元峥斜眼瞥了一眼上座的顾老爷，轻哼了一声，扭头问顾元峰：“第一天上学怎么样？学校好玩吗？”

顾元峰本来一心只顾着吃饭，待旁边林瑜提醒了他才听到顾元峥的话，思索半分钟才说：“好玩。”

顾元峰这头一次回答哥哥的话，引起了满桌子人的注意。顾老爷盯着顾元峰看了半天，恍然觉得这个儿子和从前真的不一样了。他用眼神示意顾元峰多问几句，顾元峰便低头又问：“在学校玩什么呀？”

顾元峰想了想，说：“老鹰捉小鸡。”

“什么是老鹰捉小鸡。”

顾元峰指了指林瑜，又指了指自己：“她是老鹰，我是母鸡，我们和同学一起玩。”

这么多年了，顾元峰竟然能完整的说出一段话了。虽然言辞简单，但是意思是清楚的。顾老爷还好，顾太太简直喜的要流泪了。

“老爷，元峰这孩子……他是真的……”

顾老爷也颇为欣慰，这么多年，他几乎要放弃顾元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