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纽约（一）(1/1)

达米安是在离开d伯爵的宠物店不久后恢复过来的。彼时杰森正带着他在和一个房东老太太讨价还价，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半小时前还乖巧的男孩正用着一副恶鬼似的情形看着他，那双绿色的眸子几乎都要被怒火染成了一片赤红。

“杰森·陶德——”

“怎么，不接着叫我杰森哥哥了？”

杰森从房东手中接过钥匙，半是嘲讽半是好笑地说。达米安看上去就想要直接冲上来扭断他的脖子似的，而事实上，他也真的这么做了。

杰森在老太太受惊的目光下一把捉住张牙舞抓的男孩，动作熟练地夹到腋下。他不顾达米安的拳打脚踢，强硬地带着孩子去到了他新租下的房间。

“你等着，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陶德！”被杰森随手扔在沙发上后，达米安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他挑剔地打量着一下房间的客厅，对着正在锁门的青年大声嚷嚷道：“你就准备让我住在这里？这简直连狗窝都不如。”

“我手头只有两万美金，小鬼。”杰森白了他一眼，开始检查租房内设施。

直到杰森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中东了。d伯爵的店开在纽约皇后区最大的唐人街上，杰森不清楚这个神秘的中国男人到底是怎么把他和达米安从刺客联盟救出来的，正如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在不收顾客钱的情况下运营起偌大的一间宠物店的。

钱、钱、钱，杰森发誓自己这辈子就没那么迫切地想要让自己埋在绿色美元的海洋里。

在跑来租房前，杰森去机场拿回了塔利亚给他准备的行李，那个包不大，除了几套换洗衣物外就只有一套齐全的明和若干现金。杰森数了数钱，又想了想自己在来的路上看到的辣热狗的价格，瞬间就萌生出了想要回d伯爵那里蹭吃蹭喝的想法。

纽约的物价好贵，我又好穷，吃饭都要吃不上了，我拿什么去开浴场？这人生真是操蛋的艰难。

“要嫌弃我这里，你就去你们刺客联盟的产业，”杰森给自己煮了一壶开水——因为这房子除了水电，什么都没有，“反正我手头紧，巴不得少张嘴巴吃饭。”

“……我被刺客联盟通缉了。”

“什么？”

达米安把脚翘上茶几，对着诧异地转过头来的杰森道：“母亲正在收归祖父的旧部，刺客联盟暂时正处在内乱的阶段。母亲在通缉令上说让我跟着你。”

“那么彪悍，看起来像是塔利亚的作风，”杰森扶额片刻，一撇眼睛，“把你的脚给我放下去。”

达米安保持着四仰八叉的姿势：“你又不是我妈，你管我。”

“可我是你哥，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之前是怎么叫我的吗？”杰森挑眉。

“哦，这你倒提醒我了，”达米安抱起双臂，“我帮你瞒下了拉撒路池被毁的真相，你应该对我感恩戴德，陶德。”

杰森一愣，随即有些稀奇地“嘿”了一声：“这事情经过可和我经历的不太一样，是你惹班纳在先的，而且还记得吗，最后是我救了你，从那块石头下面，再死一次的感觉真的很糟。”

达米安闭上眼，想也不想地随口一怼：“那是你应该的，我可是联盟的继承人。”

杰森的呼吸顿时一滞，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他缓了好一会，才干巴巴地开口：“……是啊，我是不是还应该感谢你给我一个机会救你？”

这就是艾尔·古尔家的人，就算他有布鲁斯一半的血脉，他也是恶魔之首的孙子，你怎么能指望恶魔去珍惜别人的生命。杰森半是心寒、半是委屈地想到，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自觉中到底想起了什么。

水开了，电水壶刺耳的尖叫声不适时地响起。

杰森一把拔掉水壶的插头，给自己倒了半杯水，混上冷水一口喝掉。他把空杯子放进水槽，捞上外套穿上。

“你要去哪儿？”达米安问。

“掘地三尺把你们的人找出来，我就这么一个人，拉撒路池又没了，禁不起大少爷您的消耗。”

杰森边说着，边穿过客厅，径直打开房门朝外走去。

他和一个少年撞了个满怀。

“哎哟，你好，我是彼得……呃？”

一抬头就见到了一张满是冰渣子的脸，自称为“彼得”的少年立马改口，两张嘴皮子抖的飞快：“看来你今天有些麻烦，那我就改日再登门拜访了，我就住在你家对面，‘帕克’……”

不等他说完，杰森就“呯”地一声关上房门，裹挟着一身阴沉与对方擦身而过。

“哦……”彼得尴尬地挠挠面颊，“好的吧，嗯，下次见。”

坐在房间里的达米安把门口的小矛盾尽数听在耳中，他面色铁青地看着紧闭的房门，良久，才重新靠回了沙发。

玻璃心陶德，男孩故作冷酷地哼了一声。

两秒后，他又轻啧一声，懊悔地想，陶德你个混蛋哥哥，我都还没找你算坑我的帐，你怎么能先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