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二两豆腐(1/2)
不是刘华不懂得人情世故,是因为他是个怕麻烦的人,他不想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些虚无的人际关系上。
外爷嘱咐他说:“在外面走动,一定要多行善事,遇事别斤斤计较,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你的人品只有二斤重,遇到困难也没有人愿意帮助你。”
父亲刘元庆则叮嘱他,“做事要礼让三先,真诚待人,多交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兴许对你踏入社会以后会有帮助。”
刘华自然明白外爷和父亲话中的意思,因为这些话都是有来由的。
分家的那年冬天,临近年关,小舅想换些药材过个好年,因为怕收到上等珍贵的药材自己没有东西能交换,他便挨家挨户的借钱,准备停当后,没想到天公不作美,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倔强的小舅不听人劝,偷偷推着他特制的货郎架子车,不顾大雪封山,翻山越岭,进到深山老林的一些山村去换药材和鸡蛋了。
一切都很顺利,小舅的收获也颇丰。
所谓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小舅这种人。
在返回的途中,经过崔家沟的山梁时,心里美滋滋的小舅一个脚下打滑,连人带架子车摔下山梁,车毁人伤。幸亏被一位猎户看见,喊来崔家沟的村民,把摔得头破血流扭伤了脚踝的小舅和散了架的货郎车抬了上来。
善良淳朴的山里人看到小舅绝望的眼神,同是挣扎熬生活的人,心里自然明白小舅此时的心情。
队长和村民们一合计,既然帮人就帮到底,村里所有的青壮年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到山梁下帮小舅找失落的药材和货架上的东西。
村民们清理着山梁到山沟中间的积雪,除了烂掉的鸡蛋,其他的东西基本上都帮他找了回来,特别是那些比较贵重的药材全部都在。
在小舅滞留在这个小山村的二天内,村民们把仅剩的几颗鸡蛋拿出来给他补养身体,当时把小舅感动的眼泪鼻涕的别提了。
有一个会做木匠活的村民帮小舅把架子车也修好了。
第三天,队小舅送回家,条件是给两个人各记30工分。
弟兄两个欢天喜地的把小舅抬到架子车上,大毛还把自己家里仅有的一条烂棉絮裹在小舅的身上。兄弟俩在架子车前后一个推一个拉,踩着厚厚的积雪,三步一滑,五步一跌,呼哧带喘的走了整整一天才把小舅送回到大雨村。
因为这件事,全家人对崔家沟的村民是感激不尽!小舅每隔二个月就会推着满满一架子车的东西到崔家沟一趟,一分钱不赚的为崔家沟人换着东西。
以前因为生计,小舅在走村串乡换东西时,缺斤少两的事没少干。
山里的村民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一杆小秤,出来换鸡蛋时,都是在家里称过重量的,也知道货郎在交换货物中都克扣斤两,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家吵吵两句就算了。
自从这件事后,小舅的处事方式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开始学会四舍五入时往上加而不再往下减,在村民们用鸡蛋换物时,称鸡蛋的重量都是就高不就低。
小舅很聪明,他给自己的货郎架子车起了个很有意思的名字,叫“二两豆腐”。他的意思是告诉每一个来他货架换东西的老乡们都能享受到亲戚朋友的待遇。
当地老百姓对于这种亲朋好友之间的“礼尚往来”,有一句最具代表性的土话叫做“熟人多吃二两豆腐”!
只要这句话一出口,大家都是心领神会地一笑,彼此明了。
而小舅确实是说到做到,常言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二两豆腐”货郎的公平交易,不克扣斤两的好名声传遍了四里八乡,人们都喜欢和他以物换物,从此“二两豆腐”成了小舅的代名词。
刘华有自己的一套处事原则,他承认外爷和父亲的话都对,但那只是停留在一句空话上,人心隔肚皮,他又不知道谁是可交或不可交的,只能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了。
刘华现在除了喜欢上高等数学课外,最喜欢上的就是哲学课,别人都认为最枯燥的课,刘华听起来却是津津有味。
他觉得哲学是教给人智慧、使人变得聪明、敏锐的一门学科。因为哲学(philosophy)的原始意思是(爱智慧),是两个古希腊字(爱)(philia)与(智慧)(sophia)的集合,因此人们在一开始任何关于对智慧、知识的追求,其实都可以算是哲学的一部分。
比如说毕达格拉斯(pytoras)研究几何学、勾股定理,亚里斯多德(arile)主张重的物体会比轻的物体更快落地。这些问题,放在现今都会被认为是数学、物理范围的议题,而在最初时这些各类知识都被泛泛的称作为哲学。
刘华是个善于思考的人,而且做什么事都喜欢举一反三,从一件事物的发展现状、趋势、寻找论据按照逻辑去推演,从而得到事物的本质根源。
一开始他认为自己这种思维方式可能是和他特别喜欢数学的原因有关。因为任何事情的发生绝对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这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是隐含着一定的逻辑性。而现在他才知道,其实他真正喜欢的是这门被人们表面看起来很难懂、很抽象、很艰涩、且艺术价值极高的哲学。
至于“二两豆腐”的处事哲学,刘华的观点就是人情始终会存在于人与人之间,它永远不会消失,因为它就是人类情感交流、互相取暖的纽带。
在和高奇关系的处理上,刘华清楚的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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