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起波澜(1/2)

一间院子里，中间种了一颗有些年岁的松树，树上停了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正中间厅的门开着，挂着几盏灯笼，门外站着两个内使低着头，里面坐着三个穿着内使服的司礼监秉笔太监。

夏衡坐在主座右手边的地方，手里捧着茶杯低着头发呆。他对面坐着另外两个秉笔太监，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块儿糕点，叫汪华，另一个低头喝着茶，是苏郭。

过了一会儿喝茶的那位放下了茶杯抬头对夏衡说：“厂公今日来的早呀，这大清早的，可用过东西了？虽说还不到用早膳的时候，总得先垫垫嘛。”

夏衡抬头笑了笑，说：“今日东厂无事，便来的早了些。起的早，不怎么有胃口，您二位先吃些东西垫垫，不必管我。”

先前吃东西的那个太监，吃完了糕点，从怀里拿出手帕，一边擦手一边笑着说：“厂公到底年轻，身子好，不像我们这些半截儿已经进了土里的。厂公也别光顾着忙，小心别把身子累坏了。”

“夏衡知道，多谢您老。”

夏衡说完转头往外看了一眼，看到有一行人匆匆走了过来他连忙放下了茶杯，一边站起来一边说道：“老祖宗好像来了。”

那两位听到这话也连忙站了起来，和夏衡站在一处，略向外迎了迎。陈翊带着一个小内使从外走了进来，门外站着的内使一起行了个礼。等陈翊人进来后，夏衡等人也行了礼，唤了一声。

“起吧，起吧。今个儿来晚了，让大家久等了。”

“老祖宗，这还早着呢，不算晚，您老先歇歇。”

“不了，总不好让内阁的人等着。”

陈翊接着转头看向跟自己进来的内使吩咐道：“去问问看他们抬舆准备好了没有，好了就走吧。”

那内使领了命正要出去，门外一个内使迎面走了进来行了礼，说道：“几位祖宗，抬舆准备好了，是现在就走吗？”

陈翊看见来人有些惊讶地问：“诶，你应该是夏衡手下的人吧？怎么让你准备这些事了？”

陈翊说着扭头朝夏衡的方向笑了笑，夏衡弯腰回道：“老祖宗，不过是让夏阳跑了个腿，去外面问了问罢了。”

夏阳也笑了笑答道：“是，老祖宗，奴婢哪儿有那本事啊，是我们爷怕老祖宗着急，就让奴婢去看看抬舆准备好了没，赶巧您老就进来了，奴婢就来给您老报一声。”

“呵呵，既然都准备好了那这就走吧，先去乾清宫。”

众人应了声是，夏阳往旁边让了让，陈翊带着夏衡他们一行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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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有四个抬舆被人抬了过来，前面有几个小内使拿着灯笼，照着前方的路一片光明。抬舆在离乾清宫门口还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从四顶抬舆上下来了几个人，打头是内阁首辅徐平，其后是三位阁员江易、郭正明、裴放。江易看着跟徐平差不多大，六十多岁的样子，剩下两位看着倒是年轻一些。几位大人下了抬舆，徐平朝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弯了下腰，转头朝乾清宫门外守着的人走过去交谈了起来。郭正明一下抬舆就朝徐平靠了过来，其他两位慢悠悠地站在了徐平身后。

“这一大清早的天都没亮透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徐阁老当真是着急呀。”

郭正明听着裴放幽幽的的语气回道：“裴兄不也是嘛，急急忙忙过来到底为了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阴阳怪气呢。”

这时，方才徐平指使上前询问的人走到了徐平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而后徐平点了点头，那人又退回了宫门的旁边。

徐平转过身看着江易和裴放，说道：“里面传话，皇上还未整理好仪容，咱们还要再等一会儿。既然大家今日一起早早地来了这儿，为的又是同一件事儿，还是同舟共济的好。”

江易笑了笑颇为好气地说：“次辅所言甚是，既然次辅早早地候在这里面圣，怕是已经有了计较吧。”

徐平不吃他这一套，依旧面无表情地回道：“有没有又如何呢，皇上心中自由考量，你我做臣子的，为皇上分析利弊佐以参考就好。”

“阁老言之有理，是我愚钝了。”

正说着，远处又有四顶抬舆走了过来，正是陈翊一行，郭正明看见他们有些惊诧地问：“怎么司礼监的人也来了？”

徐平看向那边眯了眯眼而后对郭正明他们说：“既然来了，咱们也过去打个招呼。”

徐平说完往那边慢慢走了过去，郭正明他们互望了一眼也跟了上去。陈翊远远地也看见了徐平他们，命人把抬舆停在了徐平他们后边，而后下了抬舆带着夏衡他们也朝徐平那边走了几步，打头的徐平和陈翊相互拱了拱手，笑着交谈了起来。

“呦，陈公公也来了。”

“阁老早呀。听闻阁老近几日身体不太舒坦，如今可好些了？”

徐平摆摆手不甚在意的回道：“受了些风寒罢了，年纪大了总爱生病，比不得他们这些年轻气盛的。”

“阁老也要多注意身体，这大清早的天气这么凉，有什么事儿在早朝后说就好，怎么好来这宫门口吹冷风呢。”

“不过是今日来的早，在直房也没事儿做，便想着来乾清宫迎迎皇上。怎么陈公公也来了？”

“这不是听说阁老来了吗，怎么好让阁老在这儿吹风，我们待在屋里呢。”

“呵呵呵，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