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箫声回(1/2)

一觉醒来，四爷扶着我走出去。窗外更深露重，穿过花园，微风凉意。我跟着四爷，偶尔抬头看着他的侧脸，嘴角是点点的微笑。我从来不曾想，我离得这么近的一个人，到最后原来是那么远。看着四爷此刻的淡然，我努力的想象着他心中的狂澜。这终究是要登上皇位的人，权倾天下的他，是否曾经厌倦过呢？而我，到底在四爷心中占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位？

正在我独自想什么的时候，四爷忽然转头看我。我始料未及，忙低下头。四爷问道：冷吗？我摇摇头：凉意正好。四爷微笑着，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刚才看你一愣，你在想什么？我笑起来：想着四爷给的什么惊喜。

四爷笑出声来：走，跟着我去看看。我们经过格格的屋子，里面烛还是亮着的，格格应该是没有休息。在我眼中，现在的格格几乎是已经接近完美的人，也许也是经过年少轻狂，才得这么完美无争。

继续往前走，我忽而明白我们要去的目的地。没错，在我以前的屋子门口，四爷停了下来。四爷转身：进去看看。我点头，跟着四爷走了进去。我环顾着周围，一切如旧，只是这院子里多了棵树，树下多了架秋千。

四爷注意到我看到了秋千，忽然语气有些勉强：这是唯一不同的东西，是幻珠那丫头提议的，说是女人都喜欢秋千架，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人撤了便是。我忙制止四爷：没有，四爷。我很喜欢。

接着进了屋子，我奇怪于屋子竟然连摆设都没有变化。只是这样的一切我不禁想到四个字：物是人非。果真，用到这一点也没有错。我来到书桌前，往日还历历在目。四爷走到我面前：这几日我让人日夜不停赶工，今晚你就可以住到这了。我抬起头看着四爷：四爷，原来你是在赶我走啊。

四爷听到这话，忽而脸上洋溢起笑容：原来你舍不得离开我那屋子，这样好了，以后你就住我那屋子好了。我本是开玩笑，四爷这话也权当玩笑。我继续说道：要是我再住在四爷的屋子，恐怕四爷的屋子也让人给烧了。

四爷忽然表情凝固，吐出两个字：莫桑。这会我明白我又是说错话了：谢谢四爷，莫桑很喜欢四爷的惊喜。四爷说：莫桑，现在你一个人住了。再怎么也给你找个丫鬟来伺候。我摇摇头：四爷，这事明日再说吧。莫桑有些累了，四爷也先回吧。

四爷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身离开。四爷离开，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一种失落感迎面而来。前事如烟，一下子显得漂浮。在这里，我不知道这样的失去，我到底需要面对多少次。

第二天，最后的针灸就在自己的屋子中进行。只是来的人很多，四爷在，十三爷来了，格格也来了，嫡福晋也过来了。看着一屋子焦急的样子，我知道这一次肯定是危险。一会，大家都到了院子，留下念亲和冷少爷。

念亲开始前对我说：福晋，这次能不能成功就靠你自己了。我点点头：没事。念亲，如果这次好了，你能不能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如果真的要一个丫鬟，我选的是念亲，因为她会医术，而我需要的正是医术。

念亲的脸上没有一丝变化：我是冷少爷的丫鬟，这一切都得冷少爷做主。我转头看着冷少爷，冷少爷看着我：桑儿，你好了，才有跟我谈条件的可能。我点头：好，开始吧。

接着念亲开始施最后一次针，这痛也已经倒了极致。心里一下子冒出为什么三个字，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在现代那么痛，到了这还是那么痛。我可以感觉到汗从我脸上留下，冷少爷拿着毛巾给我擦着。

我努力抓紧床沿，不要让自己显得那么难受。忽然我听见念亲说话了：冷少爷，快，福晋开始咬自己的嘴唇了。这时，刚放下帕子的冷少爷，急忙赶过来。一手用力搬开我的嘴，一只手臂放进我的嘴里。只是此刻，我已经管不来嘴里的是什么东西了。很痛，我只想咬着别放。我可以看见冷少爷脸上痛苦的表情，只是仿佛现在的一切行为都由不得我。

念亲看着眼前的人说：看来这莫桑小姐果真名不虚传，平常人只到一半就疼得直叫唤，没想到这莫桑小姐到最后都没有叫出声来。我听着，我不是不想叫，只是不能叫，在这个世界自己不坚强，软弱给谁看。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而沉沉的睡去。我累了，我只是累了。

冷少爷的手臂感觉没有一点力度，他忙叫着：桑儿，桑儿……只是眼前的人没有一点反应。他抽回自己的手，也管不来受伤留下的牙齿印和渗出的血，转向念亲：念亲，怎么回事？念亲没有管冷少爷的发问，只是很淡然的抽出刚才扎的针：冷少爷，把大家都叫进来，我一起说。

冷少爷听到这话，一把抓住念亲的衣领：念亲，你不要太嚣张，告诉我你把她怎么样了？念亲还是很淡然，眼睛直直的看着冷少爷，不打算说一句话。冷少爷了解这女子的决然，他知道她什么都不会说，他放下衣领，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大家见门开了，马上一拥而入。四爷急忙来到床前，床上的人紧闭着双眼，四爷叫道：莫桑，莫桑。只是莫桑没有一点反应，四爷转头过来：她怎么会这样？念亲看着四爷：王爷，福晋昏迷了。

四爷站了起来：昏迷？念亲继续答道：王爷还记得念亲说的七成把握吗？那七成不在我，在福晋。若是福晋明天一早可以安然醒过来，那么福晋就没事了。

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