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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寄人篱下受委屈(1/2)

马秀英默静静地站在花园发呆,酷暑已过,池塘的荷花渐渐凋零,有的花苞还在顽强地怒放,有的花瓣已和枯萎的残叶叠在一起浮于水面,绿色的、褐色的茎秆歪歪斜斜地插在泥里,几条锦鲤在茎秆附近轻啄嬉戏。

秋风起,尘土飞扬,白色的棉裙不可避免的沾染上灰尘,马秀英揩拭着棉裙默默叹气,这件衣服又得洗了,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天气一宿能否晾干。

家中亲人去世,作为子女应该守孝三年。大张氏却不许马秀英在府中光明正大地祭奠爹娘,嘴上说这样会引起官府注意,不好解释府中何人去世,其实是嫌马秀英披麻戴孝看着晦气,刘大善人又不是她的亲人,死了与她何干。

马秀英泪眼婆娑,苦苦哀求郭子兴,好不容易争取到穿白衣的权利,可是也就一件薄棉裙而已。

棉裙忽而被风吹得鼓起来,忽而紧紧贴住身体,沁骨的寒气无孔不入。马秀英暗暗发愁,如果大张氏不肯给自己置白色的冬衣,自己就只能把棉裙罩在外面了。

花园的隔壁就是灯火辉煌的厅堂,里面的人感觉不到寒冷,风时不时捎来欢声笑语,这是郭子兴一家人在享受天伦之乐。每当这个时候,马秀英都会悄悄地消失在众人眼前,那样的气氛没有她融入的资格,那样的幸福不属于她,因为她只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秀英,我这里有几块桂花糕,你拿去吃吧。”温柔的声音打断马秀英的惆怅,小张氏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正关怀地看着她。

“谢谢义母。”马秀英没有客气,接过糕点放进嘴里。她每餐用量很少,大丫、小丫是因为零食吃多了,而她却是因为仆人故意只给盛半碗饭。这对一个发育中的孩子很不公平,大张氏却能用几个女孩饭量差不多的理由来搪塞郭子兴,堵住马秀英的嘴。

“外面风大,早点回屋歇息。”小张氏叮嘱几句,摇摇头离去,她人微言轻,能帮助马秀英的不多。

马秀英依然感激这个善良的妇人,当初她害郭天爵摔掉两颗乳牙,这个妇人一句责怪的话都没有,如今她成了郭府收留的孤儿,这个被她忽略的妇人却伸出援手,没有瞧不起她的眼神,没有嘲弄的话语,只有默默的帮助。这一丝温暖感动得马秀英想哭,或许只有这个妇人的关怀才是发自内心,没有任何企图。

心里有了隔阂,马秀英对郭子兴一家的感情产生了微妙的转变。她依然叫郭子兴义父,只是心中再无任何感激。大张氏不待见自己,不认自己,自己刚好不用喊她义母。小张氏对自己和蔼可亲,叫一声义母又何妨。至于什么姐妹兄弟,呵呵,不好意思,她爹娘只生了她一个。

这种无声的抗议让大张氏愈发憎恨马秀英,她才是当家主母,马秀英尊小张氏为义母岂不是明目张胆打她的脸。她在郭子兴耳边抱怨谩骂了无数次。

郭子兴忙着起义大事,哪有心情管这些内宅的鸡毛蒜皮,加上在刘大善人去世一事上对马秀英有些愧疚,所以总是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也不是真心想认这个义女,何必管她怎么叫,就当家里养了个闲人。”

“我是不认她,可是也不能让她如此放肆!你是她的义父,妹妹是她的义母,那我算什么?哪家后院是这样的规矩?”大张氏的咆哮声响彻郭府。

郭子兴奇怪地反问道:“她怎么放肆了?你都不认她,她为什么叫你义母?你若认她,俺马上叫她改口。”

大张氏语塞,继而抓狂,摔碎一屋子东西。命令府中仆人使劲苛刻马秀英,让马秀英吃剩饭、穿旧衣,夏季不置冰、冬季不添炭。同时勒令自己的儿女不许和马秀英亲近,特别警告郭天叙不准对马秀英示好。

郭大丫、郭小丫一直就对马秀英看不顺眼,得到大张氏的支持更是不遗余力地给马秀英使绊子,一开始是假借大张氏的命令颐指气使马秀英做各种杂事,挨了揍老实几天后换成冷嘲热讽马,甚至作诗羞辱马秀英。“命带煞星克父母,白吃白住惹人烦,举止粗俗大脚丑,河东狮吼震翻天”这样狗屁不通的诗没两天就传遍郭府,成为众人笑话马秀英的谈资。

换个寻常女子或许就忍气吞声默默承受寄人篱下的委屈,但是马秀英是谁?能文能武、智勇双全的她甘心白白吃亏?文斗,咱有几千年的文化做后盾;武斗,咱连老爹那么壮的汉子都能打趴下,还会惧怕两个丫头片子?

想要让她做事,可以,叫郭子兴来发话,没有郭子兴的吩咐,谁也别想使唤她,好歹她也是郭子兴亲口承认的千金小姐。

赋诗谁不会?曹植要走七步才能吟诗,马秀英连一步都没走,只是轻蔑地看着郭大丫、郭小丫,出口成章送给她们一首绝句,“鹅,鹅,鹅,大丫向天歌,小丫浮绿水,脚丫一拨拨。”唉,把骆宾王的诗用在两个粗鄙女子身上,骆老先生会不会气得活过来啊?

“你才是鹅!你全家都是鹅!”郭大丫、郭小丫气得眼泪滚滚,转身就往大张氏院子跑,又告状去了。

马秀英冷笑一声,不想做鹅就做鸭吧!

“呀,呀,呀,救命啊!为何屋里有这么多蜂子,快把这些蜂子赶走呀!”不一会,大张氏的房间频频传来女人惊慌失措的惨叫,丫鬟婆子乱成一团。

马秀英舔了舔食指上的蜂蜜,万分感谢郭家姐妹去告状,让大张氏也享受了一下被蛰的感觉。只是可惜这么甜的蜂蜜被两个臭丫头的衣服糟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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