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隐藏的刺(1/2)

阳光从开着的窗户里照了进来，陈翊带着夏衡走进了屋子里。陈翊先在软榻上坐了下来，而后示意夏衡也坐下，夏衡弯了下腰，然后坐在了陈翊对面。待坐定后陈翊冲着门口的两个小内使说“：你们先下去吧，备些早膳过来。”

门口的内使应了声是退了下去，陈翊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问道：“今儿早上怎么回事儿？”

“回老祖宗，夏衡今日去的早，发现往日本早该备好的抬舆还没准备好，就让夏阳去看了看。听夏阳说是有一顶抬舆坏了，派去领新抬舆的人又迟迟不回来，夏阳就自个儿跑了一趟。想来，是有人想让老祖宗多歇一会儿吧。“

“至于内阁的人，老祖宗是早知道的，昨天任命沐哲的旨意下去了。“

陈翊笑了笑，吃完糕点擦了擦手，喝了口早备好的茶，这才开口说：”我说呢，怎么今个儿刚出门就被人泼了一身茶。不过是任命个吏部考功郎中罢了，对京察能有多大影响，怕是来给你上眼药来了。圣意难测，咱们呐怕的就是在皇上心里有你一根刺。“

夏衡笑了笑，说：”夏衡今日多谢老祖宗了。“

陈翊斜睨了夏衡一眼说：“你的人都堵到我门口了，我不跑这一趟能行吗？“

陈翊说完喝了口茶又开口道：”今儿早上是你当值是吧？当完值了去哪儿，回去还是去东厂？“

”昨天刚把东厂的任务安排下去，暂时没事儿，直接回府。“

”那正好，白丫头说她想回去看看她娘，你待会儿出宫的时候把她带上，明天赶宫门关之前给我送回来。“

夏衡有些惊讶的看着陈翊：”啊？“

陈翊抬头看着他问：”怎么了，不乐意？”

“没有，只是……”

陈翊没等夏衡说完话，接着说道：“没有就是了，等你当完值了，我让她来直房，你们一起走。”

夏衡无奈地笑了笑答道：“是，夏衡知道了。”

这边话音落下，几位内使端着早膳走了进来，陈翊看到他们，眼睛一亮道：“呦，这折腾了这么久，总算能吃点儿东西了。”

那几个内使进来收拾了桌子，把端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便又退了下去。陈翊招呼着夏衡坐了下来，看了眼放在夏衡眼前甜粥和自己眼前的咸粥，笑着说：“你手下那个夏阳倒是个猴精的，这都能让他插上缝子。”

夏衡拿了桌上的筷子递给陈翊，又给他旁边的碗里夹了些东西，说：“要不怎么敢带来见老祖宗呢。”

陈翊接过筷子，笑了笑说：“那是你眼光好。”

夏衡听言也笑了笑拿起了筷子。清晨的风带着些许凉意从开着的门里吹了进来，阳光汇成一匹金黄色的锦缎轻轻地铺在地上，照应着桌边的景象，让人生出了温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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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马车行驶在宽敞的路上，两边是正张罗着开门的商铺。马车里坐着徐平和郭正明，徐平把双手笼在袖子里，闭着眼清坐在正中间，郭正明坐在他右手那边小声问道：“阁老，如今我们该如何呢？那苏季入吏部怕是入定了，没想到那边拖个人都拖不住。”

徐平仍闭着眼，说：“拖不拖得住又怎样，你没看今个儿早朝上河南道掌道御史薛岳把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皇上照样没管。”

“阁老为何不上张折子呢？”

“上什么折子？苏季不过是个考功郎中罢了，在京察上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何必跟皇上对着干呢。”

“那阁老为何今早儿要守在乾清宫呢？“

徐平听到这儿睁开了眼看着郭正明问道：”你觉得司礼监里面现在威胁最大的是谁？“

郭正明犹豫了一下回道：”掌印太监主管批红，又离皇上最近，能说上话，今天也是他把咱们挡下来的。“

徐平摇了摇头答道：”是夏衡。陈翊素来脾气好，你只要不惹到他他不会为难你。陈翊和夏衡关系极好，今天若不是因为夏衡他不会过来拦人。如今司礼监的事几乎是夏衡在处理，夏衡的建议皇上和陈翊都会听，不然也不会任命和夏衡熟悉苏季入吏部。夏衡也是个有本事的，短短几年就到了如今的地位上，单凭他在辽东最乱的时候自请去辽东监军了三年就能看出来他不是个省油的灯，况且他还提督着东厂，自然不能小觑，偏生他还是个软硬不吃的性子。“

郭正明疑惑地问道：”那阁老今日去乾清宫是为了……“

“皇帝担心党争，自然也担心内臣和外臣勾结。”

”可今日河南道掌道御史不也说了嘛，虽然不太直白，但也是能听出来的。“

徐平淡定地说：”急什么，只要那根刺埋在了皇上心里，就总有一天会插在皇上心窝子上。“

郭正明想了一会儿说：”学生明白了，是学生太着急了。那京察那边呢？“

徐平皱了皱眉答道：”到时候试试看，把吏科都给事中安排成协理，让繁之跟河南道掌道御史谈谈，让他别那么死心眼儿，应该就差不多了。“

郭正明点点头接着说：”不过这河南道掌道御史的性格怎么这么……上次会推的时候薛岳为难了姜学士，这次却又如此尖锐阻止苏季入吏部，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两头讨好吗？“

徐平笑了笑说：”那你倒是想错了。薛岳一路当上掌道御史靠的就是他这性格，你只要把证据给他，无论是谁他